“这是什么意思?”浅浅问,她不能理解桐糖这句话的含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有人失踪的缘故,游女们下山的时间一定会被推延,所以拜托你,无论如何都要在太阳下山之前都要将她们带回枝原。”桐糖解释道,她的声音急促而紧张,像是面对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理由呢,为什么我……”浅浅还是对她抱有顾虑,面对桐糖时她并不敢掉以轻心,或许这只是这个前辈给她设计的又一个陷阱。
“这个时候就别说这种蠢话了,理由等咱回到枝原再告诉你。”桐糖直接打断了她,对于浅浅的推脱她已经显得很不耐烦了。
“那么为什么要我帮你,附庸于你的游女不是很多么,再不济让其他花魁来帮你也比我更靠谱吧。”浅浅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桐糖忽然找上自己都是不合理的。
桐糖露出了一幅看弱智的表情,“因为你是负责人啊白痴,而且你也是这里面,唯一不是花魁的人。”
“不是花魁的人,也就是说花魁们不可信任了么。”浅浅敏锐地捕捉到了桐糖话语中的情报。
“至少有一个不可信任,可能更多,但咱不知道是谁,所以只能谁都不信任了。”
“那我就可以信任了么?”浅浅反问。
“你?”桐糖表情复杂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绝对不会,想看到枝原变成尸山血海。”她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浅浅忽然感觉到周围很安静,安静到她能听的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在慢慢地加快,她意识到了,桐糖没有在骗她,她所托付给自己的,是自己无可逃避的东西。但是,她也不是什么热血的笨蛋,她的理智在提醒着她。
“我会帮助前辈的,但是,前辈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在这种时候说这个话简直就是趁火打劫一般的没人性,浅浅的口吻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或许,她就是想在这时候开个玩笑,好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
“你在开什么……嗯?”桐糖差点被她气到了,但她及时反应了过来,“就算不答应,你也会帮我的,对吧。”她戏谑地看着浅浅,明白了这一点后,占据主动的就是她了。
“这个倒是真的呢。”浅浅叹了一口气,摆出了一幅可怜的表情,“不过就算不是条件,就以“奖励”来说,能否答应我呢,前辈。”
“可以,就算是取消你的招赎都可以,咱答应你。”桐糖答应之干脆出乎浅浅的意料。“不过得等我们能回到枝原后再说吧。”
“那是当然。”浅浅同意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么,将游女们尽可能安全地带回主楼,拜托了,氷堂浅小姐。”
“那前辈你去做什么。”
“咱?咱当然是去和那些鬼做个清算了。”桐糖看着庭院的中心,游女们还在那里看着神社,花魁在用眼神催促着她们集合,有些许阳光从阴云中透过,穿过斑驳的枝叶照到她们的脸上,宁静而柔软。
希望今晚不要下雨啊
——
浅浅和桐糖分别后,走回了自己的队伍,伊井悠和雪沢站在那里等她,看到她走近,雪沢递过去一个问询的眼神。浅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不用和雪沢提前说清楚,到时候她肯定能理解并跟上自己的,她对雪沢就是有着这样的信赖。
她把目光投向了聚集在周围的游女们,这是她所负责的那一组的游女们,她将她们与自己记忆里的面孔一一对照,以确保所有人都在场。这看起来很困难,但是浅浅本来就认识枝原里绝大多数的游女,在数小时的行程里她将自己组里所有的人都记了下来,所以现在的核对并不是什么难事。
雪沢,伊井前辈,百华,小白,珞子,尾苍,郁冢……她一个个看了过去,和记忆里的没有任何差错,诶,那是…… 她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之前没见过的身影,那个女孩应该也是游女,不过她的打扮就是以游女来说也太过显眼了,尤其是在今天大家都穿着较为传统的和服时,她竟然穿着一身华丽的无袖黑色礼服裙,在裙边上以大朵的黑玫瑰做衬,脖子上戴着一个黑玫瑰样式的颈环,头发扎成了一束便于行动的马尾。
那是谁啊,浅浅努力地回想,这么漂亮的游女,她应该不会不认识,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想不起关于这个女孩的任何信息,好像她是第一次见到这名游女一样。而且,她现在还站在自己组的人里,难道她还是自己组的人?浅浅被这个想法吓到了,这么显眼的游女,在自己的组里,而自己一直没能发现,这简直是和烛胭明一样的灵异事件。
她正疑惑时,那名游女朝她走了过来,她的脚步很轻,明明穿着细高跟,但是踩在石子的地面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浅浅发现,她穿着的那身晚礼服好像有点眼熟。 像是某个裁缝给她做的杀必死礼服裙,她忽然觉得那件衣服是不是原本就是穿在这女孩身上的。
女孩走到浅浅的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一幅无精打采的颓废样子,在神社里尽量不能说话,这个规矩虽然桐糖她们没在乎过,但是还是要尽可能的去遵守的。所以就算是现在浅浅心里有多疑惑,她也不好直接问对方,只是她不知道,再过一会这个规矩就要被混乱打破了。
女孩想了想,拉开了自己的一层裙褶,露出了挂在上面的一个小玩意。
那是一个小小的玩偶,不知道是什么质材做的,玩偶的样子也是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孩,看上去就像是把这个女孩缩小了数倍一样。
浅浅明白了女孩的身份,在枝原只有一个人能做的出这样的玩偶,那就是桐糖。听说桐糖会给自己的后辈或者手下做一个和本人一模一样的小玩偶,看来是真的。同时,她也瞥见了在女孩拉开群褶时,藏在那一朵朵黑玫瑰下的苦无,这个女孩所穿着的,是一身的利刃。
苦无……虽然说桐糖的手下有许多她不了解的人,但是她所听说过的,最为有名的,是在三个月前被卖到枝原的战俘,风魔忍众的首领,忍者之王——风魔小太郎,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孩了,看起来被桐糖调教的很不错。即使当时听说她被卖到枝原里时还为风魔小太郎竟然是个女孩而震惊,但是亲眼看到身为女孩子,如今已经成为游女的风魔小太郎站在自己面前时,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在坊间一直都有着关于风魔忍众的传说,浅浅在小时候也听过一些,传说他们是潜伏于黑暗中的利刃,忠心耿耿地服侍着他们的主人——北条一族。他们是冷酷无情的机器,只知道服从主君的命令,除此以外一切都无意义,包括他们的生命。浅浅对他们的想像一直都是神秘而又残忍的黑色阴影,但是现在这么漂亮柔弱的一个女孩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她有一种别扭的感觉。不过说起来……北条家的那位公主,北条苗泽,也曾造访过枝原,当过一回客人,并且表示对枝原的服务非常满意,还会再次造访枝原。不知道如果她再次来到枝原,看到接待她的是自己家的风魔小太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不过,这得要那位公主能在北条家败亡后还能活下来才行了。
风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就一直站在浅浅的旁边,摆出一副浅浅到哪她就要跟到架势。这应该是桐糖的命令,浅浅想,看来她也不是完全的相信自己。在分组的时候就把她安插了进来,如果是忍者的话,隐匿自己的身形不让自己发现完全说的通。不过这样一来,桐糖是提早就知道泷音会选择这样的分组方式了么,还是说是让风魔一直跟踪在自己的身边的巧合呢,不管怎样,都说明了桐糖早就知道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了,而自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希望风魔能给自己提供一些情报吧。
这个庭院其实比枝原的大厅还要小一些,游女们其实靠的很近,虽然说是分了组,但是大体上是看不出来的。就在这一会的时间里,所有的组都清点完毕了,泷音在做最后的确认。
“大家确认自己组的人员全部到齐了么,全部到齐的负责人就举手示意。”在这种时候,就算是说话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泷音直接问着所有的负责人。
浅浅往自己组里又扫了一眼,再次确认自己组的人全部到齐后,举起了手,而从刚才起就一直呆在旁边什么也不做的伊井悠也跟着她举起了手。
前辈……太懒惰了。浅浅的眼神里传递着这样的意思,但是完全被伊井悠无视掉了。
接下来,雪幽子和月红也举起了手,她们组也是全员到齐,然后桐糖若无其事地跟着举手,她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去管失踪的那两个人的死活了,对于桐糖而言,她们已经是敌人了。她的组里有人露出了焦急的表情,刚想要说话,就被一旁的两名游女按住了,如果可以,她是想扼杀一切因素,让游女们现在就下山回到枝原的,但是,终究还是事与愿违。
“我,我这里有两个人不见了。”有人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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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大家最喜欢(并不)的深夜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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